最後的信仰

猶太裔心理學家Viktor E. Frankl (弗蘭克)曾經是納粹德軍集中營的階下囚。1942 年,他跟雙親及妻兒被關在捷克的人間煉獄。歷經三年迫害,最終僥倖生存,並撰書《尋索生命意義》講述自己在石牆內的感悟。

根據弗蘭克所述,囚籠裡最先死亡的人,往往是那群失去希望的囚犯。他目睹,無數囚犯還未進入毒氣室時就已經離世,然而,他們並非死於缺乏食物或藥物。而且,每逢聖誕節與新年,死的人特別多。茲因他們一直渴望在大節與親友團聚,可惜希望一再落空,令他們喪失意志,找不到活著的意義,然後隨之而死。

對現實 怎麼踩 都不會 扭轉世界 – 《最後的信仰》

相反,不少倖存者一直對家庭團聚心存盼望,深信苦難終必過去,於是甘願遭受折騰。顯然,這些生活目標賦予他們繼續在煉獄活著的動力。弗蘭克認為,這種受難者的心理現象,是以有尊嚴的方式承受著生活的煎熬,並把它視為重要的人生任務。
 
弗蘭克認為,這種受難者的心理現象,是以有尊嚴的方式承受生活的煎熬,並把它視為重要的人生任務。於是,他得出一條公式:
D = S – M
D = Despair  S = Suffering  M = Meaning
Despair equal to suffering without meaning。 
 
他指出,苦難本身沒有意義(M = 0),生命很多事情亦不由得我們控制(S = ?),但人類的自由意志卻賦予我們詮釋逆境的機會(M = ?),以致人生不至陷入永無止境的絕望,就正如父母披星戴月地工作,雖覺勞累,但不感絕望,因為望子成龍就是他們活著的意義。相反,有些戀人慘遭愛侶拋棄,便會哭得死去活來,因為他們失去生命唯一的價值,人生頓時失卻方向。 

無論鐵路會崩壞 方向未會被活埋
殘夢歸於烏有 還有這心態 信最後善良留在世界 – 《最後的信仰》

同樣絕望的經歷俯拾皆是。就正如緬甸軍事政變發生至今,已有接近八百名示威者命喪軍方槍下,數千人受傷,上萬人入獄,參與抗爭的公務人員遭到批鬥,十二萬教師停職。極權政府以暴政殘害人民,而人民亦當得孤獨地面對怨懟、懊悔、無助與進退維谷的困境。但堅強的緬甸人仍然寸步不讓,彷彿用生命告訴我們,人類內裡蘊藏著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,即使我們認知真相的荒誕殘酷,但想像力宛如一度帷幕,將真實的世界隔開,在似幻似真的濾清作用下,洗滌我們的沉重,讓自己存活下來,最後甚至超越絕望,從逆境中脫身。

抬頭尚有天空 敲不碎
埋頭尚有智慧 思想他人難偷取 – 《最後的信仰》

就正如弗蘭克補充道:集中營的生活雖然慘絕人寰,卻仍有人可以為自己保留最後的生存尊嚴。因為人類仍有自由選擇如何回應眼前困境,發現人生的無盡可能性,以及調節自己心情。這種寸心的自由,無人能夠奪去。
「最後的自由,就是可以自行決定自己對於人、事、物的態度。」

艾里斯 A-B-C 模式

美國心理學家暨認知行為療法之父亞伯特·艾里斯曾於上世紀五十年代提出A-B-C模式,以作為理性情緒行為治療法的理論基礎。當中提到理性、情緒以及整體的思維方式的密切關係,對我們反思相關信仰的意義有參考作用。

在艾里斯的A-B-C模式裡:

A:Anticipating Event

激起個體產生反應的情境

B:Belief system

個體對於該情境的詮釋(信念系統)

C:Consequences

個體詮釋該情境後所產生的結果

A – B – C 模式指出,我們的感覺和行為方式並非直接來自本身對於情境的反應,而是取決於我們的信念系統,亦即是對於該情境所抱持的態度。我們對於某個情境的看法幾乎就像催化劑一樣,可以讓我們對於該情境產生特定的情緒。
因此。如果我們學會逆轉自己的態度,便可以讓我們的情緒狀態好轉。而且為了成功地扭轉這種負面的情緒,首先你必須學習艾里斯從原初的A- B-C模式所推衍出的一套步驟:

從上述例子可見,艾里斯後來還為他的A-B-C模式添加了D(Dispute;駁斥)和E(Effect;效果)這兩個要素。E就是因為導入一個全新的信念系統而產生全新的情緒或行為的結果,這是由於艾里斯主張,外在的情境並不能導致結果,而是個體的信念所致,所以,如果要改變不好的結果,就必須採取駁斥的步驟來干預既有的思維,然後才能產生新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