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神

我們是怎樣認識、理解自己的身體的呢?
只要把身體放在社會、文化及歷史等脈絡中去理解,便會發現人並不是孤島 — 人與人的互動,往往使我們身不由己地異化自己對身體的理解。
就以現今社會為例,不少人都將美麗定義得太過狹窄,使得原本美麗的身體忽然變成醜,並且延伸出一大堆爭議。例如非人化的身體曲線,抑或是對身體美醜的苛刻批評,都是沿於這個不正常的社會氛圍,而大眾被迫著要跟從這種已歪曲的審美觀。即使副身體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錯事,但那些不符合標準的人卻要承受外界的批評。然而,既說身體是屬於我們,為何人要將自己歸類為「他們」眼中的醜陋之列呢?我們這副身體豈不是很無辜麼?
標準的審美觀 跟你碰撞
控訴你未符 俗世眼光
你既自然閃亮 沒有說謊
為什麼需要世人饒恕 自信迫降 – 《女神》
因此,我們應將身體真正的美態與社會定義分庭抗禮,奪回自己的身體自主權,而非單單被社會標準同化。
不要講和 威嚴會碎下來
你是女神 不要被下價的化妝掩蓋 – 《女神》
自主,並不代表什麼也可以做。身體自主,源於對身體的認識。正如每種傳播媒體都有它的強弱,我們的身體也各有自己獨特之處。身體一方面是表現自我的展示場,同時也有它的界線,限制你如何展現自我 — 有些事你做起來輕而易舉,有些事則難若登天。
雖然我們一出世就已經和這副身體在一起,但我們往往所知不多,甚至只把身體當作工具,任意勞役轄制,要它做出很多超過它所能負擔的任務。認識自己的身體,是學習更好地藉着身體傳達信息的第一步。
跟身體做朋友,大概,在科幻電影《阿凡達》那種靈魂轉移的科技發明之前,我們都要和自己的身體相處一輩子。如果我們不接納自己的身體,就如同天天與敵同眠;但如果我們跟身體做了朋友。用最大的愛意疼惜它,它會是我們最好的夥伴。
身體,記錄了我們與它一起相處的故事。透過經歷過從大眾的目光掙脫,進而聽見身體想傳達的信息,在愛惜、接納身體的同時,人自會重新發現自己 — 瘦身不必是每個女性都要追求的目標;健碩身材以外,男性身型也有很多選擇的道路;殘障運動員都能打破健全殘疾的界線;人在愛中放下嚴苛,自會懂得欣賞自己;無論是生是死,身體都在見證我們的愛與恨⋯⋯文化的緊箍魔咒,不會因為你一個人的覺醒而消失。世界不會就此一下子改變;但只要與你的身體連成一線,有同行的夥伴,這個世界就不能輕易將我們打倒。
望 任意望 如若你 累了倦了
快學著我講 人類看不起 我都好看 – 《女神》

身體自主

有關身體自主的討論,與權力是密不可分的。傅柯認為,身體受不同權力的影響而受到限制。明顯的例子有如清朝強迫漢人「留辮」,就是為了消弭漢人文化,強迫漢人表達對滿人統治者的馴服;「紮腳」則是為了控制婦女的行動,將她們困在家中,依附男性生活。同樣,文革時期的「毛主席装束」,甚至是今天某些學校極為嚴謹的校服指引,也是為了營造社會羣體性。說身體自主,除了是行動上的自由,更意味對這種身體限制的醒覺和自我解放,使行動由被宰制轉化成有意識的自決。

自我形象

這是一個人內心描繪自己的圖畫。這圖畫包括一些客觀標準,如體重、性別、智商等,亦包括自我認知。對自我有怎樣的認知,取決於那人的親身經驗,或他/她如何「內化」別人對他/她的判斷——如果一個女孩子身邊都是男性朋友,他們都把她當作男性朋友看待,她會傾向以這種看法對待自己,自我形象就偏向男性。對於自我形象的美與醜,亦同屬一例。

身體禁忌

禁忌,泛指在「正常」的界限以外的論述,是社會所不容許的。不同的地區,對於何謂「正常的身體」有不同的定義,故此有不同的身體禁忌。例如很多國家視女性赤裸上身為公眾禁忌,但在非洲國家卻是非常普遍的現象。身體禁忌能塑造、維持和強化社會中的價值、看法、秩序和道德判斷。又例如在香港,只有偏瘦才是「正常的身體」,「肥」甚至成身體禁忌,「有肉地」的人會被嘲笑,甚至被標籤為失敗者。